王正来昆曲《牡丹亭 拾画》【颜子乐】拍曲录音

刘白白

刘白白

以下录音文字稿转自豆瓣“昆曲——王正来”小组五山小兰

<注：以下笔记根据《王正来昆曲艺术纪念特辑》的CD其中同一曲的授课录音听写的，供自用，请诸君参考，其中有部分王正来老师的苏州话或录音听不清的地方暂用“???”代替，水平有限，欢迎纠正补充、或转换为字幕文件、分享学曲心得。我有跟中国网络昆曲课堂的裘老师（省昆老旦演员）拍曲，最近也学了颜子乐，老师传授的知识用来学习其它名家老师的唱法也能有颇多获益，在此感谢裘老师的倾囊相授。
下面汉语拼音后跟数字为中州韵音调顺序，按平上去入、先阴后阳的顺序，少量拼音字母、国际音标、简谱符号和唱名、工尺谱、锣鼓经符号为表达意思方便间或使用，识者自知，举例:
↘表示简谱下滑音
“勺（读扎）、厾（读笃）”表示锣鼓经念法
国际音标ʕ表示舌根顶住软腭的阻塞音，也有人用?表示喉塞音
do re mi等是唱名
>
(录音播放时间 00:00:00)

王：听好啊，就来了啊
（唱）则见风月暗消磨
这要换气，有气的话，“暗消磨”3个字连在一起
（唱）则见风月
不要
（较快的唱）风月
太短了，散板不可以
（唱）暗消磨
不能太慢、不能太快
（唱）则见风月 暗消磨
这个豁腔就是豁腔，不要
（过实地唱）暗~
完蛋！
（唱）暗↗
啊，唱好了就PASS，ze1不要ze2，阴入声，ze1有点do la的，ze2就有la啦，ze1有点 do 有一点点 ze1
听好，第2句，这是最难的，这个底下到底（注：可能指“擦”字）是它的最精彩的地方了（反复敲桌）
（带豁腔和嚯腔唱）画
这个小生一定要这么唱！这个a是实的
（重复唱）画墙
不是↘ciang，变成抢东西了
（唱）画墙西～正南～
就到这，这个“侧左”是1句的，我就到“南”，再听一遍，这个这里面东西太多了，听好啊：
（唱）画墙西
我这个阴出阳收是最标准的就这么唱，
（唱）墙
出口是ciang1，不是ciang2，这个反正那个 ???，ciang1字出口到ciang2，阴平。
（唱）墙西正
我这个不是???啊
（唱）正南
（唱音符）do-do re fa↗ mi-fa-mi-mi
(模仿笛音）
（唱音符）do-do re so-fa mi-fa-mi-mi re
（哼唱）
看了谱就这个，那我这个总不能再来个尖头绕下来吧，这出口嘛我这不好标了
（唱）南
还要偷气
（唱，擞腔前后都偷气）南
还有偷气
来下，你就是（疑指示笛子按谱吹，或是指学员完全按谱唱的问题）do-do re- mi-fa-mi-fa-mi-mi re-
（示范唱）画
你，没学好！你就是
（错误示范，过于生硬的唱）画
都不要紧，你现在这个 “西”（示范唱），你是

(录音播放时间 00:05:00)

（擞腔过实的唱）西
完蛋！轻一点阿
（唱）南
（示范”西“的擞腔）i~
你一个问题阿，你这个“正”字不要、现在不要学我，你la do 给我唱正了阿、先阿，不然要黄掉
（示范）正
还是唱do阿，你不要、现在不能学我，等一会儿你唱好了你再、到一定程度再学，不然你反而要怀掉了
（唱）画
（指末眼嚯腔后的“六”音）a要实，
（继续唱）墙西 正南
这个???唱高点啊
（唱）侧
这个不读ce7，曲韵读ze7，苏州音是 zeʕ gu lai （注：侧过来ʕ）
（唱）侧左 苍
（唱到伬）
为什么我换气，因为高音
（继续唱）苍苔（插白：换气）
不要死记教条，不要工六一起，你吃不消的
（继续唱）苔
这个气多长啊
（重复唱）苔
（唱到苔字最后一个中眼前）
这里可以偷气
(唱)滑擦
其实、实际上是
do do la-so-la-do
但是呢，这唱la-do，但是你要有这个意，听好啊
（唱）滑
（指滑的几个垫腔和擞腔等装饰音）它有fa啊，我这谱上不能有fa啊，这个南曲不能有fa，它会垫！我现在、你让我唱，吹是另外一码事。
（重复唱）滑
这个la-so-la-do 是在里面，但是你如果（刻意的唱出来）啊 啊 啊 啊，你如果，俞振飞先生的振飞曲谱就把这种腔都写上去...
学员甲补充道：写实了
王：写上去就坏了，它好多，琴挑，有好多腔都写上，全是笛腔，（唱）啊啊啊啊但是有la-so-la-do，笔不到意到
（重复唱）滑擦
（刻意的唱“擦”字断腔后装饰音）ah-ah ah-ah-ah，这个振飞曲谱都不对的，这个笛子上（模拟笛音）do do mi-re do 可以的，啊，我再唱一下
（唱）侧
跟刚才两样了，（指侧字后接中眼工音的五音）我不换气就是la-la，换气就是la你们要清楚，都可以的，我这个谱上有没有规定
（重复唱，不换气，五音叠唱）侧
e（五音）就是不换气，我现在教你们的，你们先学换气的
（唱）侧（ze）
叠一下（指侧字第一个工音的二拍最后一拍，后面五音也叠唱了）
（继续唱）侧（e）左(zuo)
嘴巴圆的~
(继续唱）左(uo)
叠下！（指左字最后尺音三拍中最后一拍）
（唱）呃（e）苍(cang)
叠下！（指苍字五音四拍中最后一拍）
(继续唱)苍（ang)
有嗓子这么唱（指从仩到伬音逐渐放大）
像我唱——偷！
（重复唱，偷气后伬音收缩轻唱）苍苔
到苔换气
（重复唱，伬音高唱）苍

（录音播放时间00:10:00）

卖嗓子，没有嗓子
（重复唱，伬音前先偷气再虚唱）苍苔
现在一律换气，但是这个地方有嗓子可以卖
（从苍字末尾唱）苍(ang）
听好
（唱，苔字不换气）苔
（笑）我是叠一下（指苔字六音的三拍最后一拍）
（唱，加模仿笛音垫音）苔（ai）嘟～滑嘟～ah～擦
它是大概哒、哒、哒、哒在点的啊，你们唱一下，现在就是有个地方要换气，“呃～苍”字前面要换气，要偷，不然你吃不消
（唱） 左(uo~)
你们尽量学我这样揉一揉（腔）（指左字第一个擞腔）
（继续唱）左（uo)
这要叠下
（继续唱）呃～苍苔滑
你要快一点
huaʕ不是hu-a:-
（笑）我这个绊了一跤的（注：疑指小生身段）
（唱）滑（ah~）擦
再来
听好
（唱）倚逗着断垣低垛
这个地方注意什么呢，垣（yuoe)eh-eh -eh 断（duoe）eh-eh eh 不要收n，yuoe，gu yuoe yi qi ba xiang，听好啊
（唱）倚
不说啦，这个yi wei教过的
（唱）倚逗着
你不要唱
（唱）逗着（shuoʕ）
（唱）刻划
这是hua
（唱）倚逗着
你要唱zhuo么完蛋，不是shuo啦
（唱）逗着断垣
2拍成字（注：指垣字嘴形变化速度）
（继续唱）垣

(录音播放时间 00:15:00)

（指字头）于字，好
（继续唱）垛
（唱）倚
预备～唱
ok，咱们下去，这个地方都比较容易，主要就是（唱谱）“do-尺-尺仩五”，清静似敲玉，不要、小生不要带附点最好！
（唱）英雄
这个老生的【忒忒令】
(用滑腔唱)ying~yin-in-in-ing
骨头轻了，你像老生——小生也不带 所以呢
（唱，不用滑腔）因
这里面不换气（指“因”字赠板后4拍）
（重复示范唱）因
不要
（错误示范，用双滑腔唱）因
不要这样，啊，
（唱）何
这样，huo，这个要huo，一个是
（唱）何（huo）
不讲了，你一看就晓得
（唱）蝴
这里呢你如果不用hu 么wu～坏了！就是蝴蝶的蝴也得hu，一个是hu，一个是huo，倒带点o
（唱）何
o跟u之间，这个是
蝴蝶门
不要
（带豁腔唱）门（men-en-en-en↗）
不要带啊，去声才能用，就是
（豁腔唱）断
但这个门不行
（唱）门
叠一下（指“门”字最后一拍，叠腔扣住，勿上扬）
（唱）儿
so-so(指“儿”字工音前的半拍“六”音）
（唱）儿 落
现在这个底下一点我们不要它，有个变化，跟“蝶”有变化
（重复带附点唱）落
也可以的
（不带附点唱）落合
这是押韵 kuo le o，本来是he，恩，本来是he，这个地方是huo，因为是押韵！啊
（重复唱）合
因为
（白）原来以前游客颇胜 多题名在竹林之上
这个地方这个样子啊，你们来一下
（唱）因
不要换气（张老师插：一口气唱下去）你没有么
（唱）因
也可以偷气，但是要求不要换气
（唱）因
反正只有四拍嘛，总该、总该可以，最好不要换气啊，哪怕你要唱
（双滑腔唱）因
也是可以的，不是不可以（张老师笑插：比较颓废一点），这个水墨腔还是典型的呢！就像、就像那个、就像
（唱【好姐姐】）醉软
那么我现在呢，因为呢，教！我不教你带附点，那么你唱，带附点你觉得舒服你照唱，就是了，我现在跟笛子打下招呼他就有数了他，因为呢，现在市面上没有的我要恢复传统，传统没有的，没有附点。
张问：传统没有附点？
没有附点，你听唱片，没有附点！来
（唱）倚
唱下去，容易的我一带而过，（出口用力地）倚（YI）但是你们都没有，出口给我重点，yi3啊 （念锣鼓经）厾六～
不要、不要花（指笛音不要前倚音la，直接do音）
（唱）合
（注：此处剪辑衔接不清楚）不要叠/笛，???拍子
（唱）合
o（指“合”字后面的多余带腔)，这个不能带啊！这个是振飞，呃这个粟庐曲谱

(录音播放时间 00:20:00)

你看粟庐曲谱 不要 o 啊
（唱）合
预备！唉 （念锣鼓经）厾六～这个你们注意下，你们演唱觉得嗓子不够后面可以不唱，绕、绕下，就唱到huo，就笛音就可以。因为有的，你、你觉得这个场上人也比较多，唱的又有、底下又有人讲话，就收了
落合
就可以了，就唱到这一段就可以了，你要看情况，有的听的比较静，气氛又比较好，你就唱下去。有的讲话太多你就不要唱就到此为止，就这个样子，我就唱到这儿！你给我放慢，行啦。就到这。因为这段曲子切分后，你后面、你、你你唱不累死你讲话心情不好就没有啦，上半场就pass了。
（录音笔滴音）
这个，降一个调教
（唱，客字不带附点唱）尺上～客来
这个我带附点好了啊
（唱，客字带附点）客
不要
（唱）eh
这样好唱，因为太高了，带附点你可以偷掉
（唱, 客字末音叠下）客来过
换气（指“过”字中眼前）
（继续唱）过（uo), 年
后面不要教都会
（唱）月
偏多，这个不要教，你看着就会，主要是客来过，你???不要先练（背景：钟表报时声），因为太???了，这个撤点，他吹笛子，我唱，你听好啊
（唱）客来过
好，这个地方难在什么地方呢，擞腔后面要换气
（唱）来
la-do-re-mi呼气do-re-do-do 呼气
（唱）来过
还有是
（唱，工尺和字的节拍不同）来(板so so，头眼la-do，腰中眼re re 腰末眼do-re-do-do）过（腰板la-）
???少一拍（注：疑指“过”字出来晚了半拍），啊我这个，我现在这个呢跟那个...粟庐曲谱，就是老的传统，这是正格，(重复唱来字）是变格，所以呢用正格，啊。而且粟庐曲谱影响大，所以我一直教他们（正格），实际上我在教你们这一批（唱来字）是拾画叫画的曲子，但是我现在呢跟粟庐曲谱???，因为粟庐曲谱现在影响大。
（唱到“过”字中眼前）客来过
要到这换气啊，来，客、我现在降低个调，不然太高了，预备，厾六～
(录音跳过)
关键是来的擞腔后面要换气，me，实在没有气
（豁腔去掉改偷气唱）过
豁腔我不要了，我来不及唱，就不要它，可以这样唱
（头眼高音全部偷掉）来
我后面全不唱了，没嗓子
（接唱，豁腔改偷气）过

(录音播放时间 00:25:00)

也能唱，2个偷气听见没有，擞腔前后，多偷，不光偷、宁肯少腔，擞腔你少唱...嗯...1/8拍，一定要换，不然，但是你
（带豁腔唱）过
这个腔多美啊，来啊，这是务头（敲桌台），“客来过”是务头，“来过”正好是阳平带阴去，这多棒啊
（唱）客
预备……勺～勺～厾～
这个客来过还要来一下，我现在是降低一个调，为了节省你们的嗓子，学的时候非要这样
（唱）客来过
（”过“字换气示范）也是这种换气法，这难度大，再唱一遍就PASS啦
我nian???跟他们讲一下就过去啦，准备、勺～勺～厾～
实际上那个车蛇、跟那个”辙（che）“，是ei，应该是月（yueʕ ) e e … 拖，这是正确的，但是昆曲，苏州唱法只有三种，一个是ə、ɔ、a，没有第4种的，所以你要唱yueʕ吃力不讨好，所以月(yuəʕ) ə ə … 。月(yueʕ) e e …坏了！实际上这个“辙屑（chieʕ syueʕ)”是ie的短促念法，但是在里面也是 yəʕ 也是əʕ，所以你全变大口，所以你千万不要死记教条，不要分8种入声韵，实际唱只有三种，所以我起先编曲韵拼音的方案、暗示就是三种，yuə、ə、yuə、uə，一个是 ɔ、一个是a，三种嘛，但是你韵书上，你注 … 曲韵骊珠上你只能是短促念法你要8种你要标出来啊，但是唱不是这么回事，你像“拍陌（pʌʕ mʌʕ）”白，bʌʕ， 大的，就是bʌʕ但是你唱起来是əʕ呀、还是ʌʕ呀，舞台上不可能分的，白、bəʕ、明明白白（bəʕ），你是əʕ呀，还是bʌʕ bʌʕ，不会的呀，实际上是bai（注：指北叶皆来韵）呀，咳！唱下去，（咽）干了，划，一般也是
（唱）刻划尽琅
keʕ huaʕ 划、划了，就是计划的划，huaʕ 不是刻wa，wa么变成滑了、滑也是“huaʕ “唉！不是苍苔不是wa呀！是对xxwa ya，那个wa么你们wawa
（唱）刻划尽
zin6（阳去），不要zin6(阴去），那么
（唱）刻划尽琅
你千万注意不要跟笛子啊 re mi-re-mi-mi-re（疑指笛子吹琅字的擞腔音符），你跟得太多了，我没有时间纠正你啊，
（唱）琅
叠下
（唱）琅玕
叠下
（唱）千
点么，轻着点（疑指头眼的打拍子）
（唱）千个
现在这个地方加附点
（豁腔后用滑腔唱，即豁腔后五音加附点后约占3/4拍，六工占1/4拍）个
我夸张点
（滑腔夸张）个
他笛子可以（模仿笛子哼la-so-la-do la-so-mi）可以这样吹
（用笛子的腔唱）个
坏了！
（规范的唱）个
换气，3拍——它4拍肯定要换气。
（唱）个
因为有一点啊：你把“六”字撇出来，不舒服的，这个撇出来算什么回事呢？就是证明这后面半拍也不正确，所以我不撇的，实际上这个带一点附点。
（唱）个 la-so-mi re- 早
不要
（僵硬夸张的唱）早
这个不能绝对，???苏州人叫揉腔，这个地方加个“揉”（niou苏音）

(录音播放时间 00:30:00)

揉米粉的揉，揉一揉
（唱游园【步步娇】中揉腔例子）整～
这一定不能带附点，早字可以口罕，
（口罕腔略虚唱）↘早
不要
（过实的）↘↘早
???不净
（略简化的唱）早
现在先这么唱
（唱）早则
附点（指早字）
（唱）则是、是 六仩↗（略叠）五
（唱）早则是
这是典型的水磨腔（指“是”字虚实相间和连着2个带附点的腔）
（唱）则是寒（re re mi-so-fa-mi)
这是水磨曲子
（唱，用滑腔）寒 嘟～嘚～嘀（模仿笛音的滑腔）
也很好听啊，一伴奏很好的
（唱）寒花re re mi so-so mi 呃 绕
不要学
（无字头的绕）ao~
（出字重的）绕砌荒草成（中间插了个别的和“成”字类似唱腔的例子）窠
这个我在唱一下
（唱）早则是寒
可以不带滑腔（指早字），但笛子肯定要带的，所以你们2种都可以，我不硬要求，因为时间关系，这段也要弄完，一个小时也要弄完
（不带滑腔）是寒
吞吐！
（带吞吐的唱寒字头眼，工吐，六吞）寒花
为什么呢，唱到这儿累了，尽量偷气
（唱）寒花
换气
（唱）ah~绕 绕（重复示范）
都全吞吐换气
（唱）绕砌荒
听好
（唱）ang~草（略口罕）
好，来吧，
（唱）早
勺 厾～
（唱）寒
要收n啊
（唱）是
六仩后面可以换气
（唱）是
揉
（唱）寒花绕
上声字用一点
（唱）绕
吞吐
（唱）砌
不要收in，i i i
（唱）荒
你注意 早放，要有a音
（唱）荒
一拍啦
（唱，u音过长）hu-a-ng
坏啦！
（唱）荒
好，从那个
（唱）刻划尽琅
预备

(录音播放时间 00:34:29)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