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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少春《野猪林》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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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3-12-13 23:32:5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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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已歌 于 2013-12-13 23:36 编辑

    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李少春编剧并主演的京剧《野猪林》,是中国京剧史上的一部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杰作。李少春先生以毕生功力塑造的林冲形象,倾倒了无数戏迷,历六十二年而不衰。粉碎“四人帮”以后,电影艺术家赵丹招待来华访问的外国电影界同行的第一部影片就是京剧电影《野猪林》,受到交口称赞。在李少春先生九十一岁诞辰之际,笔者根据袁世海口述、袁菁整理的《袁世海》,翁偶虹的《我与李少春》,蒋健兰、刘乃崇的《袁世海的艺术道路》等著作和文章,摘编成《李少春<野猪林>的诞生》一文,以表对李少春先生的怀念之情。

    一九四七年,李少春在上海演出翁偶虹编剧的《百战兴唐》,场场爆满。在离别宴上,李少春向翁偶虹提出改编杨小楼、郝寿臣当年演出的《野猪林》的要求。翁偶虹说:“这个剧本是我的朋友吴幻荪编写的,我与吴幻荪总角之交,怎能越俎代庖。他现在虽然专功绘事,墨余改戏,自有雅兴,解铃还需系铃人。你回北京,何不登门商谈?”少春默然。

    第二天,翁偶虹到旅馆为李少春送行,李少春又提起《野猪林》。翁偶虹问他有什么想法,李少春说:“从小地方讲,林冲的扮相,我就想改动。杨(小楼)先生当年打‘扎巾’,我的前额宽,打‘扎巾’不适宜,不比《定军山》的黄忠有髯口衬着。我想改作一顶将巾,前面加小额子。从大地方讲,我想把头本《野猪林》,二本《山神庙》联贯起来------“没等他说完,翁偶虹拍掌说道:“好!有头脑!林冲绰号‘豹子头’,诺大的‘豹子头’,怎能不把大快人心的雪恨场面结为豹尾?!”几句话,引起少春的豪兴,一面叫茶房去买啤酒,一面让侯玉兰再沏新茶:“您索性多坐一会儿,等我们上车再走,我的想法多着呢!”翁偶虹也兴致勃然地说:“我看你这个‘豹子头’长了翅膀了!一定是妙想联翩,饱我耳福。”李少春眉飞色舞地说:“当年‘菜园子’那场,没有舞剑,杨先生总想添上,迄未实现,我可以承其遗志。‘长亭’那场,不在唱工较少,而是感到林冲夫妻的生离死别,没有足够的描写,我应当补其不足。‘野猪林’那场,在林冲忍气吞身的起解途上,还可以多加渲染,除唱做外,我还想戴着‘手肘’,走个‘吊毛’。‘山神庙’那场,我想孤胆群战,一个人破十二个打手,演出来八十万禁军教头的‘豹子头’,不然,整个戏里,林冲太窝囊了!还有‘白虎堂’,我想多加对白,与高俅、陆谦展开面对面的辩理------”

    李少春这样口若悬河地说下来,翁偶虹就鼓励他自己当编剧。少春却赧然地嗫嚅着说“我自己编剧,谈何容易,谈何容易。”翁偶虹列举少春未挑班前编写的《闹地府》,挑班之后参加编写的《隔江斗智》、《周西坡》,以及不久前他大幅度改写的《文天祥》,杜绝他的谦虚。少春说:“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我虽然动过几次笔,尝尽了苦头。我们演员,尽管头脑中长了翅膀,想得丰富,妥贴,而这张开的翅膀,究竟落到哪个枝头,可就找不到了。”

    翁偶虹不解地问:“既然张开翅膀,一定会想到怎样飞,怎样落。”李少春说:“当然,我会想到飞的姿态,飞的目的,而具体的形象,总得用墨写出来。就拿野猪林来说。‘长亭’的生离死别,‘野猪林’的忍气吞声,‘白虎堂’的辩理,‘山神庙’的衔接,在我的想像中只具轮廓,很少内容。何况这又是杨、郝两位前辈的成名之作,增益不适,狗尾续貂;遣词不当,蝇污白玉。。我从前尝试过的那几出戏,遇到几句唱词,憋半天也憋不出来,更不用说间架结构了。”翁偶虹安慰李少春说:“这些问题,都好解决。你大胆写去,唱词想不出来,先开天窗,我给你添补。能写就写,略输文采,也能落个白描的风格。至于间架结构的斗榫与过渡,我早替你想到了:‘东岳庙’后,隔一场‘定计卖刀’,下面就可以把‘买刀’和‘诳刀’合为一场,再精减些,‘白虎堂’也能连成原场------”

    说到这里,少春向翁偶虹摇了摇手,默思片刻,说:“‘白虎堂’那场,我想造出阴森恐怖的气氛,上八个牢子手,‘阴锣’埋伏。我打算在‘诳刀’结尾,上鲁智深,打下鲁智深搭救林冲的思想基础,然后‘阴锣’上牢子。”翁偶虹点头称是,继续说:“野猪林’后,可以把高衙内抢林娘子的场子多渲染一下,务必写出戏来,前后一气呵成,使观众看不出是给你留休息的时间。”

    这时,中国戏院的经理已到旅馆为他送行,侯玉兰也把随身旅行箱收拾齐整,岔过几句闲话,外面停着的汽车响了几声喇叭,大家不约而同地看了看手表,说声“该走了”。少春忽又停步,低声问翁偶虹:“您说‘白虎堂’上的辩理,怎样立意?”翁偶虹说:“就用宝刀和陆谦做文章,控诉‘东岳庙’上高衙内的罪行。这样,表面上是剖析事件,实际上是揭露阴谋,可能会有戏了。”少春满意地点了点头。翁偶虹鼓励少春把长了翅膀的“豹子头”高翔云际。少春笑着说:“假若我能展翅凌云,期与‘虹‘偶!”

    一九四八年春节前,翁偶虹回北平为焦菊隐编写的新京剧当导演,抽空到高碑胡同少春的住所,见他的书桌上摆着花生米和啤酒,旁边放着《野猪林》剧本。少春指着那一页一页上空白待填的唱词说:“您看,多凉快,尽是天窗!我原打算把本子给您寄去,您给添上,不想您回来了。”翁偶虹一场一场地看着剧本,有许多地方都是按照原来翁偶虹和少春说的想法升华出来的。例如,高衙内的下场学《艳阳楼》,抢亲时唱【南锣】,林冲起解途中唱【拨子】,都很新颖。少春对于【拨子】的安排很担心,恐怕遭到“破坏京朝派风格”的指摘,翁偶虹以梅兰芳排《木兰从军》,贾洪林的花弧曾唱过【拨子】来解除少春的忧虑。少春恍然大悟:“对,我可以唱京拨子!”翁偶虹感到,李少春确实有编剧才能,非常兴奋地在剧本上添补了词句,并调整了几个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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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13 23:37:56 | 只看该作者
    一九四八年七月的北平,暑气袭人。李少春拿着自己写的《野猪林》剧本初稿,来到正在养病的袁世海家里,商量修改事宜。二人分坐在南屋的八仙桌对面。迟福媛沏了一壶上等的碧罗春。二人开始“工作”起来。

        袁世海翻开本子,头场是高俅坐场,高衙内要求去逛东岳庙的垫场戏,没什么可改动的。翻至第二场,乃是鲁智深醉打山门后来到大相国寺一场。袁世海对李少春说:“当初看这戏,就觉得第二场啰嗦,昨天一看本子,更觉得啰嗦,我有个大刀阔斧的想法。”

      “什么想法?”少春向前倾身,扬起一字眉紧盯着袁世海。

      “索性把这场戏全删!后面鲁智深倒拔垂杨柳时,让鲁智深的开场白中加几句介绍介绍,不就全明白啦!”

       “哈哈,咱们对了一个‘火’字,我也有此想,只是------这是您的整场戏,我没好动笔全删。高见!”说完,少春又挑起拇指补了一句:“三哥真肯割爱呀!”

       “看怎么说了,投寺只是交代鲁的来历,与后边情节没关系。有它,累赘。没它,并不影响鲁智深的表演,何谈割爱?你要是下剪子把鲁智深倒拔垂杨柳剪了,我当然不会同意啦,哈哈------”

        袁世海接着说他的看法。

       “这些年,南来北往的演出,也认出点门道。一出戏精彩与否,除了演员的唱、做、念、打能体现人物性格,剧本的场次安排是否紧凑,更是要紧哪。”

      “太碰心气了。这个戏的本子,非改得合乎咱们的想法。您再往下说。”

      “下一场是林冲、林娘子去往东岳庙烧香还愿,二人行走间对唱西皮原板。这样改,真好!比原来林冲‘打上’念‘引子’、‘定场诗’,请林娘子出堂的老套子程式精练,直接,新鲜。”

       少春听着袁世海的夸赞,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

       “‘菜园结拜’、‘定计卖刀’、‘白虎节堂’基本同于老本。可惜,看这出戏的年头太久了。你算算,杨老板去世都十年了。只记得他们演‘结拜’非常引人,究竟怎么表演的,印象模糊了。等我病好了,去到郝老师家请教请教。”

       “好办法,到时您说一声,我和您一起去求教。”

       “林冲白虎节堂受刑一场,使我想起曾在上海看过的一场大义务戏《大名府》。周信芳先生饰卢俊义,在卢俊义被家人李固诬告私通梁山,梁中书公堂拷审一场,也是被责打八十棍后唱导板,周先生将‘八十棍’的唱词完全用他那哑嗓翻高八度音唱,到‘打得我’又是低音迂回,真是又激亢,又悲愤,又凄凉、感人!”说着,袁世海学着麒味,将这句唱给少春听。

       “的确是个好启示,受刑后的卢俊义和林冲刑后的感情相似,我好好琢磨琢磨,您再唱一遍,我听听。”

       “我唱得可是有麒味,没有余味啊,哈哈。”大笑之后,袁世海又连着给少春唱了两遍。

        少春太聪明了了,后来,他研究出这句导板唱腔,既有余派的韵味,又充分体现了自己绝好的嗓音条件。不但‘八十棍’是高八度,而且最后“冲天愤恨”的收尾又用了高腔,唱得冤情激荡,血泪相溶,更有一番风采。演出中获得了一句唱腔,二次掌声的突出效果。
         袁世海想起《大名府》牢子手(行刑人)喊堂声音,缓慢、沉重,“唔——军呢——牢——用刑!”“打!”阴森森的瘆人气氛可以挪到“白虎节堂”,突出高俅的凶残和公堂的险恶。袁世海也想到八十军棍的打法。“周先生是屁股上衬一块厚布垫子,静场真打,“扑哧”、“扑哧”的效果不太好,郝老师讲,戏乃虚、戈,(繁体字“戯”的写法)不能太真。有道理。

        少春定了定神,说:“要不,打的时候加锣鼓点?试试吧。前辈的好东西,咱们一定择其善而从之。现在,我最犹豫的,你猜是哪儿?”

      “是哪儿?”袁世海反问。

      “一个是发配路上,就是”野猪林”那场。我加了一段唱,有心唱‘拨子’,怕人家说,余派怎么用海派的东西?北方的观众不吃。不用呢,‘长亭’唱二黄,这段又唱二黄,太重复。”

      这种“拨子”曲调流行江南一带,南方观众对此调式已习以为常,不仅生角,就是旦角也都用了。北方演员却极少使用。北方观众只有在南方剧团来平演出才能听到,故称之“海派”唱法。

      “正宗余派唱‘拨子’,可能有的观众挑眼。不过我看用不用‘拨子’还应看合乎不合乎剧情和林冲的心情。合乎就用,不合乎就不用。至于说怕‘海派’观众不吃,倒不必太多虑。什么不是一回生,二回熟哇。当初,麒派的高音锣(奉天锣)北方也是听着不习惯,现在也用上啦!说不定将来用高音锣的更多(现在用高音锣的确是普及了)。再说,以前文戏打铙钹,都由弹弦子的人代打,半个铙钹仰放在桌上的环形棉垫上,弹弦子的人拿起另半个铙钹往上一扣就成了。后来是马连良先生首用了设专人打铙钹,而且是全拿在手中打,这叫文戏武打。就是他的鼓师乔三爷从南方学来的。现在不也全是这样的文戏武打了吗?谁说过马先生是‘海派’了呀!”

      “那么,您的意思是------?”

      “若问我的意思,第一,杨老演这场,只唱几句散板,你改成大段唱,我觉得合适。林冲吃了这么一场冤枉官司,在发配路上抒发内心的愤慨,是很必要的,用不用拨子,起码可以试试。演出后,效果不理想,还可以改嘛!”

      “听您的,咱们先试试看吧!”

      “不光是唱腔,我看连你这场的服装都可以变。能不能像电影《林冲雪夜歼仇记》里面的,扛木枷。二解差打的时候,你再翻吊毛什么的,就会显得惊人了。”

      “我试试看,但愿不成问题。”

      “再一个问题是什么?”袁世海想起,少春的话才说了一半。

      “‘火烧草料场’咱们加还是不加?加上这场戏,林冲终于杀死仇人陆谦,远走高飞,戏完整。但是这场戏里只有林冲,没有鲁智深,恐怕单了。”

      这出戏名谓生净对儿戏,结果后半出只有生而无净,观众是否满意?当初杨老想排草料场,后边带《夜奔》,又觉得太累没排成。这是郝老师说的。所以,杨、郝合演的《野猪林》,只到野猪林,林冲得救止。袁世海低头沉吟着。

      “我想,如果要加草料场,就得让鲁智深最后上场。”

      “再上?《水浒传》里没有------当然可以虚构------会不会画蛇添足呢?”袁世海说。

      “关键得让他上得合情合理,应该怎样,我也没想好,但肯定地说,从观众的心气来讲,鲁智深最后上场不至于造成画蛇添足的感觉。咱们再想想吧!”

      要改的地方确是很多,”岂是一天或几天能得出结论的呢?

      少春直到晚上近十点了才回家去。袁世海呢,高度的精神兴奋已使他忘记了自己低热没退,病体虚弱。少春走后,袁世海才感到这一天话说得太多,心里发空,口中干渴,躺在床上再不想动一动,昏沉沉睡去。梦中仍在惦记着鲁智深如何能合情合理地再上场。

    第二天一早,李少春就来到袁世海家里,兴冲冲地说:“加‘草料场’就得加高衙内抢亲,林娘子自刎,让鲁智深给林冲去报信呀!”

    袁世海受到启发:“对!鲁智深保护林冲到仓洲,就回转东京,高俅已闻二解差报信,四处追捕鲁智深。鲁打听到林娘子自刎身亡的消息,不能在东京久留,赶回仓州报信------”袁世海顺着少春的思路发挥。

    “高俅要斩草除根,派陆谦火烧草料场,林冲奋战,擒住陆谦,证实妻子遇害,愤怒难遏,杀死陆谦,与鲁智深一同投奔梁山。”少春抢着说。

    “成啦,情节合理,全剧圆满,这个‘蛇足’画得挺像,咱们就添。就是------还有,你和陆谦的开打得好好琢磨琢磨。把你的武功在这出文戏里也能露露。八十万禁军教头嘛,正好有充分的发挥余地”

    “和陆谦的开打,我想让陆谦带八个兵丁,我一个人和他们单打独斗,武打想办法别致些。”

    “你的想法不错,可是八个兵现成,陆谦可难找了。前边的文戏必须演得好,陆谦的戏很重。后边开打还得有武功,不太好办!”

    他们在屋里来回踱步,考虑了好一会儿,袁世海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他说:“有个人演陆谦再合适不过了。可后边的开打能否胜任,我还不得而知。”

    “谁?”

    “此人你也认识,你还夸过他,细想想,看咱们能对对‘火’字不?”

    “又对‘火’字?好------”

    “你忘了,那次在上海,咱们和叶三哥(盛章)、李玉茹合作,排了几本《藏珍楼》,其中一本是徐良抓九尾狐路素珍------”

    “噢,想起来了,是演这出戏里‘没鼻子’小头目的骆洪年。成,成!他会演戏,形象也好,瘦高瘦高的个子,高高的颧骨,太有陆谦的形象了。”骆洪年当时是叶盛章班里的二路小花脸。他在这本《藏珍楼》中饰“没鼻子”——一个囔着鼻子说话的小头目,周旋于九尾狐(李玉茹饰)、赵保(袁世海饰)、李固(李少春饰)之间。骆洪年善于随机应变,承前启后,将主角儿给他的戏托住,给主角儿们留下好感。他不管扮大活儿小活儿,都是干干净净,袁世海和李少春都夸奖过他。

    “我看就初步定下他,他若武功好,就多打些;不成,就少打。陆谦的戏,终归是文场子吃重。”袁世海说。

    袁世海和李少春就《野猪林》的场次变动,艺术处理,人员安排都大致交换了意见。少春继续修改本子,隔三差五地来袁世海家研究研究。草本写好,李少春和叶盛章去天津演出。袁世海暂时没去,继续抓紧吃药,治疗。

    李少春在天津演出情况挺好,十二天一期演完,要继续一期,写信问袁世海是否恢复,能否去天津。袁世海同意去。行前,来到师傅郝寿臣家。

    郝老师听说袁世海和李少春排《野猪林》,十分有信心,表示等二人从天津回来,要给他们好好说说。并把《野猪林》初改的剧本留下来。

    在天津的演出中,李少春和袁世海利用吃夜宵的时间,进一步讨论完善剧本。他俩考虑,“火烧草料场”,鲁智深再上场的思路很好,但落实在剧中,拖得太久,戏会散,最后只好暂定加“火烧草料场”,不让鲁智深再上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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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13 23:38:31 | 只看该作者
    天津演出结束,已是秋风阵阵。二人启程回北平。回平的第二天,袁世海就到郝寿臣老师家去了。

    郝老师极为赞许剧本,他说“咱们的戏(指鲁智深的戏)虽是场子减了,戏可集中了。你明天让少春来吧,我给你们说说‘菜园子’,杨老板有许多好想法,当初想添上,可没实现。”

    第三天,袁世海和李少春再次到郝老师家登门求教。

    一见面,郝老师极兴奋地说:“《野猪林》是出好戏!你们两人排,合适,合适!会卖座的。我把本子看了,第二场删得干净,‘火烧草料场’也加得好。”

    接着,郝老师坐在沙发上,介绍杨小楼先生如何演菜园结拜这场戏。这场戏中,林冲见鲁智深舞禅杖顿生敬佩之意,高念“好武艺”,随之畅怀大笑,郝老师告诉他们杨派念法和笑法。互通姓名时,双方不待对方讲完,就已猜测到面前即是心中久仰之人,应流露出又惊讶、又盼望、又兴奋的炽热目光,鲁智深念出“久仰啊久仰”时,用小垫步,晃动肩膀这些形于外而发自内的性格化的辅助动作。这些表演恰如其分地表现了二人欣逢知己,英雄爱英雄,好汉惜好汉的情感,将看上去只有三言五语的台词变成了全场的重点戏。郝老师言传身教,示范给他们看,二人深受启发。袁世海后来在谈到鲁智深在“倒拔垂杨柳”这场与林冲相见的表演时说:“当林冲说出‘我有意高攀仁兄,结为兄弟’一语,鲁智深抢着回答:‘哎,我正有此意,却被你先说了。’鲁智深的这句词,不能迟,不能早,就要抢在林冲那句词的末尾‘兄弟’两个字之间说出来。抢早了,林冲还没说出‘兄弟’,观众听不清林冲说的是什么,搅了;插慢了,意思就不对了,不是‘正中下怀’的感情了。必须要演出人物的性格和此时此地他的感情来。也有慢性子的人,人家连‘不知仁兄意下如何?’都说完了,才慢腾腾地答一句:‘我正有此意。’这不是鲁智深,鲁智深不是这样的性格。要说好这一句词,就要体验鲁智深对林冲久仰爱慕的心情,就瞧你如何掌握鲁智深这个人物的感情了。”

    郝老师指着李少春说:“少春,你嗓子冲,武功又磁实,足可以在唱腔上杨余两掺合,你又年轻,有体力,还应该把杨老板晚年做不了的东西也加上,像‘菜园’一场的林冲舞剑。

    郝老师指着房内一张很讲究的烟床说:“看看,我不抽烟,放这烟床就是给小楼、庆奎、连良他们用的。我们说戏,或是吃完涮羊肉,或是打八圈麻将之后,他们躺在烟床上,抽着烟,对着戏。我跟小楼唱的第一出戏是《连环套》,红了。第二出就是《野猪林》,还记得,那天我们特别高兴。我告诉他:‘菜园结拜’我琢磨好要舞一套禅杖。小楼说,:‘你舞禅杖,我也得舞------舞剑!舞一段太极剑’。我知道,他会太极功,演《安天会》的孙悟空,他那么大的个子,一撩蟒,穿着厚底,双腿就盘到不大的椅子上,全仗太极功底。当然啦,剑怎么舞,禅杖怎么舞,我们台上见。可是到了台上,他唱完‘要学桃园美名扬’这句杨派腔,观众报以热烈掌声。嘚!他老哥闻到掌声,齐了,脸朝里一站,顺便给鼓师打了个手势。把场子的管事明白了,当即把锦儿推上台,报林娘子东岳庙被欺的消息。舞剑就掐了------这次你就可以让林冲舞套剑了。这套剑不要太长,要帅,要美,要精练。这是给武艺过人的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的点睛之笔,要掌握住恰到好处的火候。否则,也会将戏拖散。这场戏很吃功,好在你年轻,不会在乎,完全成!”

    李少春在这里加上了一趟太极剑,非常漂亮,演出后观众大为欢迎。

    郝老师又要求袁世海:“演鲁智深,一定要脱开李逵。鲁智深、李逵都粗鲁,豪爽,好打抱不平,快言快语,但粗鲁的程度不同。《水浒传》你是看过的。鲁智深是提辖,大小是军官,必有点文化,做事经过思考,粗中有细,有些尺度,还要有点雅。”

    袁世海认为,老师的提示太重要了。李逵是贫苦出身的草民,只有粗、勇,而缺乏谋略,他敢只身闹江州法场劫宋江,他敢砍倒杏黄旗,大闹忠义堂,毫不顾及效果,是粗中有野的。鲁智深虽是三拳打死镇关西,也不是见到他就打,而是以买肉为名,激怒郑屠后才动手。郑屠被打死在地,鲁要逃之际,还假说他是诈死,慢慢再找他算账,以遮耳目。野猪林救林冲,若换李逵,他会提着双斧子大闹殿帅府,他救不了林冲自己也会陷入高俅罗网。或是两斧杀死两解差,至于林冲将会怎样结局,恐怕顾及不得。鲁智深就懂得若去闹殿帅府会凶多吉少,因而始终暗地跟踪保护,直到野猪林内二解差要害林冲性命时才出面救援,但仍未杀解差,却舞起禅杖将松树枝打折,吓得解差垂手听命,平安到沧州。这样做是为给林冲留一条阖家团聚的出路。这就说明鲁智深粗中有细,办事有尺度,和李逵有明显区别。郝老师的这个提示,对他表演鲁智深这个人物是至关重要的。

    演好鲁智深这个角色,形象极要紧。有一点曾使袁世海发愁:他的肚子不够大。郝老师演鲁智深袒胸露肚的舞台形象,已深入观众之心。可袁世海刚满三十岁,人不胖,哪有那么大的肚子呢?鲁智深的形象岂不欠丰满了吗?袁世海向郝老师说了这一苦衷。郝老师笑了。他说:“这大可不必发愁,我当年演这出戏时四十多岁,也没有那么大的肚子啊!为什么到台上就变大了呢?要从化妆上琢磨。你把鸾带往下系,系在小肚子下,把小肚子托上去,肚子就显得大了。”郝老师立即让袁世海试试,真灵,顿时就像个大肚汉了。

    郝老师又说:“肚子是大了。最重要的还是你的表演。全本的《安天会》演过吗?

    “演过”

    “什么角色?”

    “猪八戒。

    “我和小楼演这出戏,也饰猪八戒,也要大肚子。但是猪八戒的大肚子是又蠢又笨,傻里傻气的。鲁智深的肚子却要让他显出豪迈的气势才行,否则肚子虽大,人物还是出不来。等你排时,我再跟你细说。”

    此行收益甚大,有许多还需回去好好“消化”。二人告辞出门。

    回去后,二人对剧本又进行了加工。“卖刀”,原来是鲁智深和林冲走在一块儿,买完宝刀非常高兴,鲁智深正说饮酒庆贺去,陆谦上来诓走林冲,鲁智深和林冲分手就完了。袁世海觉得,这样的话,戏就断了线,于是在林冲向鲁智深说一句:“我去去就来。”随陆谦走后,鲁智深一个人在场上,加了一段唱,是他自己编的词:“贤弟回来无话讲,若有祸事我走一场。任他统领着兵和将,管叫他们一个一个命丧无常。将身且把那菜园往,再命徒儿细探端详。”这几句词儿虽然写得一般,可是能够表现出鲁智深是个有心人,他粗中有细,恐怕其中有诈,不放心,要命徒儿去打探情况,这就为后面的戏作了铺垫;后面他的一段【扑灯蛾】:“徒儿来报信,洒家怒气生,怒气升哪!------”又为后面“野猪林”救林冲打下伏笔,也为陆谦后来回报大相国寺鲁智深把林冲救走一事作铺垫;同时还在观众面前留下一个悬念,使剧情的发展多一层起伏。改戏去掉什么,增加什么,就是要从剧情出发,从人物出发。

    故事影片《林冲雪夜歼仇记》是按《水浒传》编的,其中有高衙内抢亲,把林娘子逼到酒楼,诓到家里去。他们也加上了这个抢亲,但是删去了诓到高家去这一节,就让林娘子死节于自己家里。在后面加上了“火烧草料场”、“风雪山神庙”。

    “山神庙”的武打是经过一番细致的推敲的。少春的弟弟李幼春武功底子好,也熟悉他哥哥的功夫。他们哥俩在上海一起练的功,又同台演戏,经常帮少春设计武打。这个戏,李幼春也给他哥哥出了不少好主意。翁偶虹到李少春家时,看到书桌上已无啤酒和花生米,而是摆着许多跳棋。少春正和幼春研究“山神庙”的开打。用跳棋代表剧中的林冲和打手,翻来复去地移动位置,变换方向。幼春十分聪明,在设计方案中,解决了许多问题。“山神庙”的开打,林冲用衣服打八个人,别开生面。当时有人觉得用衣服开打不合理,他们经过琢磨,认为这个开打还是合理的。火烧草料场时,天寒地冻,林冲无处投奔,暂栖身于山神庙内,他并不曾想到这火有什么蹊跷,更不曾想到在这里会与仇人相遇,他是冷不防遭到袭击的,没有称手的兵器;再说他是八十万禁军教头,陆虞侯带的人虽多,但心里却怵他一头,真动起手来也不是他的对手;又是大雪天,舞起衣服扫着雪,雪卷土,连迷带打,连打带迷,从生活上讲,说得通;从艺术上讲,是夸张,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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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13 23:40:06 | 只看该作者
    就要开排《野猪林》了。

    由高维廉帮助抄写剧本。高维廉是起社的小生。他原是位大学生,爱好戏剧,小嗓很好,跟金仲仁先生学艺,傍过章遏云。定稿后,由他抄写单词。有的角色单词多,抄在取房租的房折上,台词少的抄在纸上。

    演员也已确定:孙盛文饰高俅,孙盛武饰高衙内,李幼春饰董超,叶德霖饰薛霸,任志秋饰锦儿,骆洪年饰陆谦,孙盛武了解骆洪年武功颇好,在外地曾演过《三岔口》的武丑刘利华。袁世海、李少春、孙盛武等都一致认为他是最合适的人选。就和叶盛章打了招呼,让孙盛武把骆洪年找到袁世海家面谈。骆洪年加入了起社。果然,他很有才华。不仅和少春对打,摔抢背均不成问题,还和孙盛武一起,将高衙内、陆谦的台词、表演加以丰富。演出效果很好。

        还有一件为难的事:大家都认为赵蕴秋饰林娘子显得“软”些,反复考虑,林娘子在剧中地位至关重要,还应再选。于是想到高玉倩。大家对她前次在张家口的合作演出都很满意,决定由袁世海和孙盛武去她家相约。高玉倩高兴地同意了,立即去行头铺定制和林冲一样团花图案的褶子,(当时很流行夫妇穿同图案的服装,像《奇双会》)。不料,赵蕴秋闻知坚持要演。为了息事宁人,袁世海又和孙盛武去给高玉倩道歉,代付新装的费用。

        面临《野猪林》的公演,需要添置服装布景。此戏是否受观众欢迎,还没有十分把握,就不能多投资制新服装。一切从简。少春借用《连环套》中黄天霸穿的白箭衣、白褶子。戴了一顶普通侠义巾。袁世海除添一个蓬头(僧发)、一双僧鞋外,还买些白夏布送到藏家桥一家洗染店染成绿色,做成露肚僧衣。不想颜色掉得厉害,每次演出,汗水浸湿僧衣。袁世海的后背,上臂都染成绿色,回回卸装都要大洗一阵。布景嘛,一般只用桌椅即可。鲁智深倒拔垂杨柳,林冲野猪林树下被捆,都必须有一棵大树布景,不得不请前孙公园东口吴保安电料行代制了一棵柳树。

        一切就绪。《野猪林》于一九四八年九月二十八日首演于北平华乐园(一说长安戏院)。广告上写着“杨小楼先生得意佳作,郝寿臣先生亲授”的醒目字头。海报上写着“李少春编剧,袁世海导演”,“杨君小楼拿手杰作,郝君寿臣亲自教授”;报上的广告登着“霹雳一声,惊人贡献,郝君亲授,首次公演”。郝老一向不肯轻易让他的学生在演出那不是他亲自教授的剧目上,贯上是他亲授的衔头。而这出戏一开始宣传时就标明“郝君亲授”,这说明他对这出戏十分满意。

        演出受到观众的热烈欢迎。这出戏的情节曲折、感人。艺术手段浓淡相宜。最主要的是,主要角色,次要角色的塑造都非常成功。

       少春饰演的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英俊、侠义。少春对这一人物的刻画,不仅巧妙地揉合了杨小楼、余叔岩先生的演唱特点,充分发挥了自己的嗓音条件,并将允文允武的艺术特长都贯注到林冲身上。林冲菜园舞剑,寒光闪烁,身轻如燕,颇有叱咤风云之魄;闻报别友在一个“扫头”的锣经内,三连急转身躯,又帅又美的揖手告别,匠心独具。

        白虎节堂屈受军棍八十后,伤痛、冤屈、愤怒迸发而出。演唱似有派,似无派高昂激越;连珠炮般痛斥高俅为子霸占人妻而害人夫的慷慨陈词、血泪申辩,似飞流直泻千里,势不可挡,似利剑直刺高贼心肺。

        长亭别妻,苍凉的余味唱腔凄婉、悲愤,催人泪下。

        发配路上,身扛重枷,表演出双足浸血,步履维艰的惨状。他,满身伤痛,满腔愤怒,满腹怨屈地唱出大段凄凉的“高拨子”唱腔,佐以高难度的吊毛、搓步技巧,犹如重笔泼墨般地渲染了林冲的悲惨绝境,牵动了每一位观众的心弦。观众接受了这段“拨子”,毫无海派之感。少春在设计这段拨子唱腔时,接受了翁偶虹的建议,走北派拨子的路子。他不辞辛苦地遍访当年曾听过贾洪林唱拨子的老演员和老票友。从他们的口中,一麟半爪地得到北派拨子的旋律,重新设计,终于成功。

        火烧草料场,林冲以衣为刀,扫雪斗敌,独身奋战的新颖武打,震动了观众的心弦。经过这一系列充足的铺垫,林冲杀陆谦,投奔梁山,显得合情合理,符合观众心理,引起了观众的共鸣。

        观众们对《野猪林》一剧给予了较高的评价。上演的消息只要一见报,第二天准会是几场票全部售空,场场爆满,出现了少有的盛况。以李少春、袁世海为主演的“起社”那时在华乐、长安两个戏院轮流演出。十一月十四日晚场在华乐戏院有《野猪林》。那是这个戏演出的第十四场,在前一次演出的时候,报纸广告这样登着:“连演十二场,每场狂满,打破菊坛空前未有纪录。”十四日那天座儿又都上满了,可是后台没有了鲁智深,这下可炸了窝。袁世海哪去了呢?

        原来,袁世海家所在地段的一个保长看《野猪林》演得红火,打起了讹钱的鬼主意,把袁世海应交的兵役税从原来的十五元涨到了二百元。袁世海不服,保长竟出口不逊,骂袁世海是臭唱戏的。他还边骂边动手。天天演鲁智深的袁世海这时也拿出了鲁智深的手段,一记响亮的耳光回过去,保长见势不好,捂着脸边骂边走了。当天,袁世海就被抓进了外二区看守所。晚上的戏要开演了,戏院前台经理万子和到外二区分局去交涉未回,李少春只得吩咐推迟开戏时间,请观众耐心等待。万子和来电话:今天袁世海出不来了。大家急得团团转。让饰薛霸的李幼春顶替演鲁智深吧,幼春说接不住(演不了),即使他凑合着演了鲁智深,那薛霸谁演呢?想来想去只能回戏。大家推举能言善讲的孙盛武上台向观众作一交代。盛武很会讲话,他满带歉意地对观众说:

       今天对不起诸位,袁老板因为今天遭点事儿,打了官司,今晚的演出只好回戏。耽误了大家的宝贵时间,请诸位原谅。事情不大,一、二天后就能演出。愿退票的可以退票。不愿退票的,等袁老板的官司了结后演出时,这场戏票依然有效------”观众通情答理地鼓掌,散去了。

        万子和赶回华乐园,大家呼啦一下把他围住,追问事情的原委。万子和告诉大家,袁世海打的保长属民政局,与军统有联系,算政治案,短时间出不来。大家一听,非常为袁世海担心,七嘴八舌地说:“三哥也太冤枉了。”“不就打了一个嘴巴吗!什么大不了的事,还要到法院!”“几个月来,演出不叫座,没有什么收入,好容易排出了《野猪林》,一演就满堂。谁知刚演几场就又扣了(不能演了),大家的生活怎么办哪!”“万经理,您再想想办法吧!”------

        少春见此状,就让大家收拾收拾早点回家,在家听信儿。之后,少春又和万子和商量下一步怎么办。万子和说:“事情大了,现在收兵役税收不上来,他们上上下下全着急。老三来这么一家伙,正碰在刀刃上,不好办了。明天一早就要送法院,看来不是一二天就能演出的。眼下只能先听听明天到法院的情况,再想办法托托关系,别让老三在里边吃亏。”

        万子和托的一些人倒很管用,但需要钱打点。袁世海的母亲很是为难。家中的钱并不富裕,不够支付这些开支。演《野猪林》后,上座率不错,但袁世海的戏份钱都是记账,未支付。因为少春家里负担重,袁世海答应自己的戏份先由少春用。因此家中的钱只能维持日常生活开支,支付人情费就困难了。袁世海的妻子迟福媛就卖掉了自己的一副双龙金耳环,一对金镯,和一副金项链锁片,把钱交给万子和。

        报纸上也大作文章:一张报纸上登有题为《花和尚未到,“野猪林”吹台,袁世海闹事了》的文章。另一张报纸上画了一幅漫画“一只大鸟笼里关着花和尚,鲁智深在笼里愤怒难耐。

        这场官司打了一个月,李少春、万子和等为袁世海到处奔走,钱花了无其数,总算把人保释出来。直到十二月十四日,法院才宣判:“伤害部分不受理,妨碍兵役税部分不成立,无罪。”至此,这场轰动北平的抗税风波终于虎头蛇尾地宣告结束。

        一九四九年,北平和平解放。一九四九年七月二日,第一届中华全国文学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在北京召开。文代会期间,“起社”在民主剧场(过去叫开明戏院,今珠市口影院)演出了《野猪林》,李少春、袁世海主演。

    八月间,“起社”到天津演出。刚满十八岁的杜近芳加入了起社。她前一年拜王瑶卿为师,刚刚崭露头角。

        这一年的深秋,“起社”在上海天蟾剧场演出。只一出《野猪林》,连满了七十二天,报纸上刊出“野猪林双满月”的贺词。虽然皆大欢喜,但却令一人郁闷:那时周信芳(麒麟童)先生正在金城戏院演出,上座成绩逊于天蟾。某小报登出“麒麟遇见野猪猡”的花絮。翁偶虹几次与周信芳晤面,谈话之间,似有所憾,不像以前那样的亲挚。翁偶虹正百思不解。有一天在大马路遇到中国戏院经理汪其俊,他向翁偶虹祝贺说:“这一次少春到上海,又多亏你老兄给他编了《野猪林》!”一句话震动了翁偶虹,顿悟周信芳不乐之因。

    天蟾期满,约定春节蝉联,趁月余的空隙,“起社”到无锡、南京演出。《野猪林》愈演愈红,南京一家晚报竟然刊出“翁偶虹编写《野猪林》”的消息,使翁偶虹局促不安。在一次座谈会上,翁偶虹郑重声明“《野猪林》是李少春自己编写的。”

        袁世海在谈到《野猪林》的成功经验时,作了如下总结:“今天,回顾解放前夕《野猪林》一剧的排演,之所以能使这出二、三十年代杨、郝合作的名剧再现光彩,其关键有三:其一,我们对于这出名剧从剧本到表演在给予肯定的基础上,找出了不足,加以修改、充实、提高。其二,同时,虚心向老前辈学习表演艺术,把所学的“揉碎”和自己的特点融汇一体,再次加工创造。因而,我们没有重复二、三十年代的他们,而是更上一层楼,突出了我们的特点。其三,同心协作。主演心理上渴望的是水涨船高,而不是所谓的水落石出。”

        袁世海满怀信心地说:“《野猪林》演出的成功,标志着我和少春的艺术已从学习和模仿的储备阶段开始起步,向发挥、创造的阶段迈进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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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楼主| 发表于 2013-12-13 23:56:23 | 只看该作者
    新。编。戏。典。范。。。。
    肚子一节很好玩啊~~有没有谁想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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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发表于 2013-12-14 02:55:34 | 只看该作者
    还是让没肚子的勒紧了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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