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论坛帖]小议戏曲改革(风清朗)

光裕

今天看完电视剧《荀慧生》，被引发了一些想法，不吐不快。

先说说这部电视剧，有人说好，也有人骂，说不真实，其实我觉得不所谓，电视剧嘛，并非纪录片，得允许人家再创作，戏迷看这部电视剧，也许会觉得很多细节很奇怪，不符合自己原有的正确的知识储备，我也有同感，但是无妨事，好比学“独孤九剑”，重“剑意”而非“剑招”，如果该剧能给人带来一些回忆，引发一些启示，或是给门外人一个对戏曲略窥一二的平台，那就功德无量了。有时以今人之意去解读一番，倒也有所得。

想想近几年，传统文化有复苏的迹象，国学开始升温，读经班开了几个，易中天和于丹也红了一把，《红楼梦》也随着一场选秀机制而吸引了不少的眼球，《非常有戏》虽说是拿传统炒作时尚，但好歹可以让人在看流行明星时听听那些不像戏曲的“戏曲”。如此种种，过程如何，结果如何，暂且按下不表，就现象而言，有总胜于无。戏曲类的电视剧，以前是戏曲故事片，戏曲电影，后来有了些京味电视剧，诸如《大宅门》、《天下第一楼》，多多少少和戏曲有些关系，在后来有关于戏曲艺人的电视剧《夜深沉》，有电影百年写谭老爷子的《定军山》（尽管里面的爱情戏很奇怪），还有各方关于《梅兰芳》电影的传闻，到如今，《荀慧生》又有了。

今天的电视剧说了荀慧生在上海，接触到一帮文化名流，尤其是一些新文化运动的推动者，开始了对戏曲的深层思考，开始着手戏曲改革。

“画当出己意，摹仿堕尘。即使能似之，已落古人后。”这是剧中画坛大家吴昌硕老先生的诗。戏曲的改革，可以说从戏曲产生之始，就已经开始了，兼容并包，学习他之所长，融汇己之艺术，才产生了那么多的角儿与流派艺术。戏曲要改革，这是哪个时代都必须的，放在今天也不例外。

可是为什么今天的戏曲改革总是遭到唾骂呢？今天的《扬子晚报》有一版面专门谈江苏戏曲编剧现状，说要出120万求好本子，谈到没有好的新编戏，也引用了我几年前在北京的发言稿（不知道记者从哪找来了，还写得像现场采访了我似的：“***大学**社**同学说*****”），说道新老观众都不喜欢新编戏。难道现在的观众太保守了？京剧界的各种新编戏已经被观众骂了个遍，如今，本就已新编戏闻名的年轻的越剧也开始遭到观众的唾骂，浙百近年来几近颠覆式的创作在新编《梁祝》中达到顶峰。

新编戏，荀慧生的哪个时代的诸多大师们都搞过，我想那时的观众应该比现在保守得多了。他们的经历不妨借鉴一下：在哪个时代的戏拿到现在来，有的戏，没有人告诉我它是新编的，我就会把他当作老戏，就像《太真外传》、《锁麟囊》；有的戏，则一看就是新戏，像《摩登伽女》、《盘丝洞》之类，前者洋裙提琴，后者义乳薄纱。像“老戏”的新戏，继承了旧艺术却赋予了新内容，在京剧传统架构下，对剧情冲突、人物塑造乃至服装、化妆提出了符合时代的新要求；像“新戏”的新戏，确是超出了京剧架构或是传统文化架构的内涵，是新内容，也是新形式，甚至还有刺激视听的噱头，这些新戏，当时挺红的，现在想想，或许是那时大师们身边的文人骚客们捧的吧？或许是满足了当时观众的猎奇心理。可是后来，十几年，几十年之后，这些新编戏又有多少传承下来？传下来的是哪一类？没传下来的又是哪一类？历史的公正的。

大师们成功的经验值得我们去学习，大师们失败的教训也值得我们去思考。如今，成功的经验我们没怎么学到，倒是在重蹈失败的教训。大师的高明，是把失败当作一次次不成功的探索，以确立自身正确的方向，而我们，却在不厌其烦的重复着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应该赞叹这种“屡败屡战”的勇气呢？还是哀叹这种“屡战屡败”的结果呢？还是让历史给我们答案吧！

2007.01.29

已歌

洋裙提琴，义乳薄纱，一方面是迎合下猎奇的观众，换换胃口，一方面说不定也能拉拉收入，以戏养戏，毕竟大家要是天天看/排正经老戏也憋得慌。有些戏，即便不能流传，也可算得完成了历史使命，不一定就是浪费。评价艺术水准，更多的也是看绝对产出量而不是产出率，比如500个戏流传50个的艺术成就绝对要大于10个戏流传2个。但前提是，你那身板儿能经得起折腾。
好比一人平时身体健壮，饮食合理，营养均衡，（譬如当年的戏曲），偶尔找几个朋友嗨一下，吃点烧烤垃圾食品狂歌痛饮个通宵也无大碍，说不定倒比一味小心翼翼的人更能保持心理健康，激发青春活力。。但如果已经是元气大亏、沉绵病榻乃至奄奄一息的病人，（譬如现在的戏曲。。。），不想着进补调养反而要三天两头的大排档。。。那不就是赤果果的作死，放弃治疗么。。。。

风清朗

已歌 发表于 2014-1-19 00:00
洋裙提琴，义乳薄纱，一方面是迎合下猎奇的观众，换换胃口，一方面说不定也能拉拉收入，以戏养戏，毕竟大家 ...

这个比方很别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