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游龙戏凤》正德帝人物分析

刘冠琪

前言：我第一次观看《游龙戏凤》是大二时的反串同乐会前。郭夕悦和我于辛丑年的反串分别演出了正德帝和李凤姐。当时唐诗雨学姐推荐了用于社里专场主要学习的张学津和刘长瑜空中剧院的版本，我也看了不同演员的版本，包括以青衣、花旦应工的演员的演出和很多夫妻档。最直观的感受是对于李凤姐这一角色，私以为刘长瑜空中剧院的版本是我看过的版本里综合来看最好且最适合专场演出学习的。以青衣应工的演员的表演，虽也娇俏，但有些过于端正，少了些小丫头的灵动、可爱和“招欠儿”，电影版的也过于拘束。尤其是这几日学戏反复观看专场要演的部分，有一些印象深刻的片段，如刘长瑜老师饰演的李凤姐在正德打量她时的一段又气又恼的生动表演和最后的那句“你再看看吧？”，配合上傲娇的表情，非常的可爱，令人印象深刻（我可以再看一百遍，大家一定要去看啊！）。因为正是李凤姐身上的这股“欠”劲儿，与正德帝平日见惯的女性形象形成了明显反差，所以吸引住了他，如果是端端正正、恭恭敬敬的反而没有意思了。从那时起，能演《游龙戏凤》便上了我的心愿清单，此次在我的毕业和光裕戏曲社成立二十周年交织之际，能够学习此戏，非常荣幸！也算是为在社团的毕业交出一份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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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德皇帝到梅龙镇微服私访（从装扮上便可以体现：金龙帽罩着避尘珠，以及蓝色褶子下隐约若现的五爪金龙），到李凤姐兄妹经营的小店吃一杯酒，起初的主要目的应该还是体察民情，从后面得知"行军之人只能吃下等的酒菜"后决定发饷银犒赏军队便可得知，与李凤姐则是偶然的邂逅。根据唱词中所交代的暗线情节，凤姐的兄长李龙看到前店来了一名军人，便唤出了凤姐前去招待。凤姐本人得知消息是很欣喜的，从后来娇羞的反应、主动抛出抹布试图搭话便可以看出。一位正值妙龄久居村镇的小女孩，见惯了身边的淳朴的男性村民，突然店里来了一位与众不同的行军之人，是得好好瞧上一瞧的！

    很多人看到此处会吐槽“正德帝好渣，调戏小女孩”、“二人像是差了几辈的人，毁三观”。初看时我有一点点点这样的想法，但现在以为不然。李凤姐心里也是小鹿乱撞的，一位气度不凡的九五之尊，得到一位情窦初开的少女的青睐，在那个时代是再合理不过的，既然如此，那何来"调戏（贬义）"一说呢？这事儿是一个巴掌拍不响，郎有情来姐有心啊！好办！（谈到这里，想起了最近和陈思颖学姐聊起的电视剧《流金岁月》中陈道明扮演的叶瑾言和朱锁锁（一些代餐就是说））。

    我们要演的片段是正德帝在客堂安置后，李凤姐换他来前店吃酒，也是经典的"海棠花"所在的一段。吃酒是次要，调戏（中性词）到凤姐才是真，于是正德君开始围绕这一终极任务开始了攻略。首先是提到想要几个穿红着绿的姐儿，我觉得是有些故意，有李凤姐在此，要什么琴楼的姐儿啊（(︶.︶✽)），再说琴楼是被官家禁了，正德君怎会不晓得，可恶(〃＞皿＜)！被演了）不过是想要"你滴手递于我滴手，我滴手附于我的口"罢了~于是正德帝便两番诓骗凤姐：第一次以酒席吃残，银钱也无，难以向兄长交代为理由，但凤姐没有被这小伎俩哄住，于是便有了第二次的"这银子正是打抢来的，不犯事便罢，若是犯了事……"，凤姐一个小丫头，遇到这样要报官的事儿，心里是怕的，于是便乖乖地去斟酒了。正德帝的情绪在这两番之间也是有变化的，后一番要比前一番更加不耐烦一点，但是我觉得也不能是在这种事情上真的生一个小姑娘的气，到没有皇帝的气度了，更像是一种类似不怒自威的感觉。这期间有一句白"为军的我喜爱这个调调儿"后，刘长瑜老师的版本接"我们买酒不卖手"，而我社按照"我们卖酒的恼的就是这个调调"的版本进行学习，这是一处在不同版本之间差异最大的地方，感觉都有道理。前者，李凤姐虽跟随兄长做生意较为抛头露面，但归根结底还是良家妇女，但结合前后剧情发展，个人认为相较于后者少了还是一些感觉的。

    身段上十分的生活化，要将皇帝的气质内化这个还是很困难的，这让我想起了学习《沙家浜·智斗》时，高飞老师说刁德一的日常走路姿势，讲到刁德一是一个留洋的人，习惯跳交谊舞，所以他的步子要有特点，即要有跳舞时的舞步的感觉，这个思考人物的方式在我日后学习正德帝的身段时可以参考。另外暂发现两处印象深刻，需要勤加练习才能出效果的点：一是凤姐用盘子敲打正德时"如此我就，打、打、打，呀~呀~啐"，配合着锣鼓、扇子、正德帝的身段非常的潇洒，考验协调性，我需要多多学习。二是正德最后下场时"为军的赶到这水晶宫"唱完后的身段，需要用上一点髯口功，和《见娘哭堂》中的下场身段很像，当时我学习的时候就很困难，且这一句的身段要比《见娘哭堂》中的大一点，加上正德手持折扇，与马长礼电影版《珠帘寨》中李克用的"万里乾坤扭转来"（这个我也可以循环播放100遍）的身段有点相似，笨人要好好学习，不能做得太挫！

    虽然这段是富含生活气息的，轻松诙谐的一段，这与我之前学演的《野猪林·游春》《四郎探母·见娘哭堂》有很大的不同，大段的、对话性质的念白，之前从没接触过，可以说是非常具有挑战了。虽然生活化，但切忌不能演得小气，失了皇帝身份也不好，这一点是非常难的。在几天前殷师抠戏时提到了"她若有福我封她一宫，她若无福我打马就走"以及引出了对正德内心的分析，虽然我们表演的一段并不包含此句，但是这对演好前面的段落还是有很大助益的。我需要更加全局性地站到正德的角度去看待与李凤姐的相遇，不能一直是一个花痴观众的视角，这也是在之前的演出中做得不好的一点，在今后要做的是反复观看斟酌全剧的一些细节之处，多多体悟，多多思考人物，对于演好《游龙戏凤》这类极其生活化的戏中的细节来说，这是尤为重要的。另外一个难点就是锣鼓，总想起当年反串时抢锣鼓点的车祸现场，但是有了一些舞台经验后，这个问题或许能够得以规避，但是还要有锣鼓同念白、同身段的配合，以及和搭档的配合，还是要慢慢打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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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言:李凤姐的念白有一个专属称呼，叫做"风搅雪"，指同一人物在同一场戏里，根据不同的情节、处境、性格的发展、身份的转换、人物的关系，巧妙而准确地交替使用京白和韵白。每每想到这个词就深感前辈宗师的智慧，多么贴切又富含意境的名称！写到此处又让我想到了开头所提的刘长瑜老师饰演的李凤姐在正德打量她时的一段生动的表演和最后的那句“你再看看吧？”，便是一处从之前的韵白转换到纯京白的念，真的是太太太深入我心了，谁能不爱呢？另外做一个版本推荐——耿李的台湾演出版，是使用平板/手机（小屏设备）多个版本看下来近景远景切换得最流畅舒服的，感觉导播像是自己肚里的蛔虫一般，现在的很多演出录像的制作还是需要向以前的学习啊！

2023/1/9(︶.︶✽)你萌看这个表情像不像正德君戴着小fafa~

Zhhzs

学姐加油

郭夕悦

“个人认为相较于后者少了还是一些感觉的”→“个人认为相较于后者还是少了一些感觉的”
做皇帝真lucky啊（呆）
气度不凡、不怒自威、风流潇洒的冠琪加油~

风清朗

你就这么确定在社团毕业了？你不是23级新社员么

风清朗

两番情绪有变化，更多的是故意的，调戏也好，逗她玩儿也好，也是有个层层递进的。

卖酒不卖手是属于洁版，刘长瑜风格向来如此，舞台上过于干净了，其实调调儿也没啥，反而有舞台效果。

李凤姐这个酒家女，既不是啥都不懂、足不出户的纯情少女，也不是精于迎来送往的老江湖，主要是她哥哥在抛头露面招呼人，李凤姐属于帮忙，做的不多，所以难得做一回还是挺嘚瑟的，问人摆的好不好，还偷酒喝，但也是见过一些来往客商的。

刘冠琪

风清朗 发表于 2023-1-11 21:46
你就这么确定在社团毕业了？你不是23级新社员么

神马！你不是批准我开小号了嘛

刘冠琪

郭夕悦 发表于 2023-1-11 18:25
“个人认为相较于后者少了还是一些感觉的”→“个人认为相较于后者还是少了一些感觉的”
做皇帝真luck ...

哦漏～感谢捉虫🐛！

良聿

琪琪姐和郭子姐姐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