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剧《沉香扇·书房会》徐文秀人物分析

毛方渭

        诚实的说，一开始我并不熟悉《沉香扇·书房会》这一折，看到主角的名字，心想当真是铁打的“兰英”和“文秀”啊。初初听王毕版本的《书房会》还有些不习惯，觉得毕老的音色实在粗犷，表演也有点夸张，王范版本就舒服很多。
        按照欲扬先抑式的行文规律，接下来我要话锋一转了。
        先看徐文秀这个角色本身，虽说《沉香扇》有着许多越剧的经典桥段，像是佛庙初见、一见倾心、隐姓埋名、女扮男装……情节虽老，却有深意。就看《书房会》这一折，得知表弟与自己都要去河南蔡家招亲，徐文秀先是智取，套出对方如何结亲，分析自己的优劣势，毕竟自己只有情义却无媒妁，到底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第一回合败下阵来后，徐文秀开始晓之以情，细数自己与蔡小姐相识、相知、相恋的种种过往与苦幸，恳求表弟自动退出。但表弟铁石心肠，自己只好使出第三计——寻死觅活，不过道德绑架也被表弟识破。三计皆落空后，徐文秀依旧不改初心，直言“我非小姐不娶妻”，劝诫道“你莫悔误人又误己”。表弟似乎被说动了，说道“成人之美我愿意，除非你双膝跪下地”。这时徐文秀的情绪瞬间高涨，毫不犹豫地感叹道“谢天谢地，只要她让我去招亲，那么我就跪”，这种下意识的反应，恰恰表现他对蔡小姐的用情至深，这种最真实的冲动让他忘记了男儿膝下有黄金的束缚，忘记了被刁难的懊恼。看似输了计策，实则赢得了小姐的芳心，而打动佳人的正是这始终如一的拳拳真心。
        再看毕老的演绎。首先在唱腔方面，毕老的唱腔明朗豪放，音域宽，底气足，同时又融合范尹两派的特点，形成了独特的拖音、甩音方式，富有弹性，余音绕梁，越听越有味道。特别是有些念白“啊呀”“表弟啊”把人物当时或苦恼、或期盼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再看表演，毕老十分擅长刻画喜剧人物，比如在以死相逼时故意甩出水袖搭在表弟面前，就等着表弟拉住自己好让步，这种稍稍夸张的表演，恰恰抓住了喜剧轻松诙谐、妙趣横生的精髓，让观众看了身临其境、啼笑皆非。
        梨园中百花齐放，流派间各有风姿。看戏学戏演戏，就是发现美、领悟美、创造美的过程，就是不断纠正偏见的过程，就是一场锤炼自我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