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论坛帖][转帖]教师节见新艳秋先生的经过 作者：台风(风清朗)

光裕

想见新艳秋先生的心愿很久了，终于，9月7日晚，在我健身回来的路上终于等到了了那个令人激动的消息。9月10日——教师节，我将有幸拜访京剧名家新艳秋先生。
  9月10日， 8点我和阿扬从上海出发，先到宜兴接了江苏的名票裴国强和徐忠东，一路不停的奔波，终于在下午两点半左右来到了新老家里。
  一进家门，就听到.......
  老太太不高但是穿透力很强的爽朗的招呼声绕过走廊飘了出来。
  进得她的卧室，只见一位矍铄、清爽、满头白发的慈详老太太坐在沙发上，对着我们一行人开心的笑着。
  团团簇拥着老太太，我们一时竟然不知该说什么了，只是一味的大声和她打招呼，问好。
  新老师已经耳背了，而且看不太清楚，但是神智确很清晰，据老太太的儿子说这天老太太的精神格外好
我们赶紧拿出了照相机、摄影机来准备和她留影，阿扬陪老太太聊天，老太太一看见我们要照像，马上开始收拾自己，虽然她的行动已不方便，只能坐在沙发上，但是却边笼头发边不停的说，“要不要换件衣服，要不要换件衣服”，京味十足，煞是可爱。我赶快应着她：“没事的，您的衣服很好的，不影响拍照”，我们生怕再老太太添麻烦。老太太说：“行？可以？”，然后就想把上衣的第一个扣子系上，但是手已经不太利落，阿扬此时赶快帮她扣上。收拾好后，老太太挺直腰板，面带微笑注视着我们，等我们拍照，（此时的她甭提多可爱了），我们两个相机不停的在闪。一边拍一边问她，身体和吃饭情况如何？她说现在是少食多餐，中午只是吃点点心，由于前几年摔过一跤，骨折过，所以腿到晚上经常痛，痛得觉睡不好。
阿扬告诉她，曾经再上海看过她的春秋亭，老太太一听马上开心的说：“真的？那是我最后一次上台了”我一边摄像一边说，特别喜欢听您的骂殿和六月雪，还有坐监。但是由于离她有点距离，并且声音不够大，她没有听到（郁闷），阿扬赶快大声告诉她，她说：“是啊，你们都喜欢程派，好、好”
  然后问我们：“你们都是从上海赶过来的，要多少个小时啊”，
  阿扬指着裴国强和徐忠东说：”他们是宜兴的，裴国强是钟荣老师的学生”
  “是啊，钟荣退休了，时间真快啊，她现在教学，时间真快啊”老人感慨的重复着。
  裴国强是江苏省的名票，去年是江苏省京剧大赛十佳，曾在中央台常州行时唱过，人有些胖，但是却非常爽气，唱腔很好。此时裴国强赶快蹲在老太太身旁，我给他们找了几张合影。老太太自始至终都很配合，摆着优雅的pose，虽然人很瘦，但是仍能感觉到当年红遍中国、经历坎坷所给她留下的那种独特的气质，那份看穿一切的淡然和大气。
我们告诉她，知道能见她，激动的都没有睡好觉，老太太一个劲的直乐。
   当阿扬拿出新老在17岁拜梅先生为师时的照片时，老太太把照片拿在眼前，欣喜万分的说：“是我啊？是我，那时好象20多岁？”
   “只有17岁，这里还有一张您反串周瑜的呢”阿扬说。
   老太太乐得不行，连连说：“你们还有这些资料，真是不容易”。

“您出版过几张唱片阿”，阿扬问道
“荒山泪，59年出的，现在都没有了，发霉了，没有保存，我每天听耳机”，
她的意思是只能通过耳机听收音机了，这几年由于不能走动，一直坐在沙发上，只有在天气好的时候，儿子会背她下楼，到公园走走，04年冬天，还去看过梅花。
  老太太唱了一辈子戏，但是在她家里却很少看到与戏曲相关的东西兰，只是在一茶柜上，有两张照片，一张是20岁左右的时装照，另一张大概是在60岁左右的琐麟囊的彩照。不过最吸引人的是墙上挂的一张50岁左右的彩照，很漂亮，而且很有韵味。除了几张照片，的确是看不出这是一个曾风靡大江南北大程派名家的房间了。大概是和孙女住一个房间，墙上贴了一些动漫的画片。
  老太太在建国后曾经没落过，最惨的时候是在南京夫子庙唱露台戏。幸亏周恩来总理在一次会议上问起，江苏一个叫新艳秋的现在还唱嘛？这时江苏省文化部赶快四处打听，终于在夫子庙找到了新艳秋先生，并且用了3台戏的门票钱，为老太太买了套房子。自此，新老师又重新进入的人们的视野，这是听同去的当地票友谈起的。
  我们问老太太平时还唱嘛？她摇着头说：“唱不动了，早就唱不动了”。
  在90岁大寿时，老太太曾经还唱过一段春闺梦，但是由于人已年迈，词已容易忘掉了。很多票友或者京剧演员都来拜访她，并且和她学戏，但是老太太说：“我只能是听听，给他么说说，不能唱了”。张火丁的鸳鸯冢就是和老太太学得。
  我手头上有一盘江苏京剧院和上海京剧院交流演出的春闺梦，是通过老太太的琴师得到的，没有上过市，很珍贵，但是那是她大概已有80岁了，是和黄正勤演的，由于不能过多的走台步，里面改编了很多。为此，我问老太太：“您还记得和黄正勤合作的春闺梦吗？”
  “记得，记得，那是应该是50岁吧？”
  “大概80岁吧”，我说
  “对、对、对，年纪实很大了”，新老的记忆有时已经有些不好了
阿扬拿出的那两张照片，新老一直不停地看着，很喜欢。阿扬乘机又拿出一张同样的照片，问新老，“您还能签字吗？”
  “写字？我都看不见了，怎么办？”老太太一副无辜的样子，煞是认真，很是感人。这是新老的儿子从客厅走了过来，“妈，我拿着您的手，您写也一样啊”，儿子出了一个好主意。
  “好，那你拿着我的手”
  阿扬赶快半蹲在新老的旁边，用手托着照片，老太太子儿子的引导下，一字一画的最照片的背面签上了新艳秋这三个曾经让人如醉如痴的名字，字体很工整，像个小学生一样写的非常认真，并且签上了年份，我们又是一阵猛拍照片。
  字写好后，大家开始继续轮流和新老合影，新老一直面带微笑，不停地笼着头发，保持着那份整洁和清爽。
  时间很快，刚刚和老太太有些熟悉亲热起来，同来的鼓师徐老师提醒我们老太太该休息了，我们只有依依不舍的和新老告别。新老一听我们要走，连说：“再坐会儿，再坐会儿吧”。看样子老太太也希望有人能陪陪她，我们赶快给老太太说，等有时间再来看她。
  一边告别，一边就到了门口，在门庭里，我们又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原来新老本打算到宜兴去玩玩，今天知道有宜兴的朋友，就告诉我们了这个消息。宜兴的裴国强一听开心的说，“欢迎老太太到我这里，我一定接待好，需要我派车接吗？”
  徐老师说不用了，车子他来找，但是希望接待得人不要太多太杂，并希望我们到时都能参加。我们欣喜的答应着，并各自心里再想怎样安排这次难得到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