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曲北曲举隅

刘白白

近来观看了樊书培、欧阳启名演的《邯郸梦•扫花》，又重新引发了我对北曲的兴趣。
《扫花》《三醉》都是《邯郸梦•度世》里的内容，如今分成了两部分，就像《惊梦》一样。我对这一齣十分喜爱，曲词开合，有超脱时空之感，立足很高。仿佛随之傲游太虚一般。全齣都是北曲，曲调闪赚多变，慷慨浪漫，极合仙游之境。《扫花》中的【赏花时】，十分动听。因神仙气度，所以唱得从容潇洒，不宜快。欧阳启名演唱的笛子伴奏，在“恁看那风起玉尘砂”中“风”字的处理上，加了两处紧凑的颤音，十分妙，是我所见处理最佳者。好就好在，在此处笛子一紧，但演唱者还是照常唱，在从容中加了一点紧张的东西，体现出了一阵阵“浩劫刚风”的迅疾。反复听此处，十分受用。《三醉》中【红绣鞋】【迎仙客】二支是我所喜爱并时常唱的。有满眼风光闪烁之感。而前面【粉蝶儿】【醉春风】，讲述别了何仙姑，腾云前往岳阳。全曲以散板为之，大开大合，有“回望齐州九点烟”的气象。将演唱的尺寸拉得极饱满，唱起来十分过瘾。
北曲通常的认知是慷慨苍凉，节奏偏快的。实则也是变化多端，因曲而异。《折柳》中四支【寄生草】，处理起来也颇不同。霍小玉的两支，唱得戚戚婉婉，十分不舍。而李益的两支则体现他迫不及待离去的心情，唱得轻快急促。又如《单刀会•刀会》中【新水令】一支，关羽观长江之水而心生感慨，“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豪气干云，英雄气十足，闻之足以壮心。《浣纱记•打围》中的同场曲【北醉太平】等套曲，众人齐唱，唢呐伴奏，锣鼓齐鸣，场面壮大弘阔，吴王的气势顿生。《长生殿•惊变》中【粉蝶儿】【石榴花】闲适安逸，至后面【上小楼】等，又仓仓皇皇，惊心动魄。都极大地体现了北曲的表现力。其他又如《牡丹亭•硬拷》中的【折桂令】，节奏快，潇洒而从容。《铁冠图•刺虎》中，节奏多变，体现费贞娥的仇恨和假媚。不一而足。
总体来说，北曲唱起来还是十分过瘾，可以一吐胸中郁结。对于练习气息，也十分有裨益。